4月15日,贸易数字化创新发展论坛在广交会期间举办。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江小涓教授发表了有关贸易数字化的主题演讲,分享了她研究数字经济以来的诸多思考。亿邦智库就演讲内容作了部分整理,如有纰漏,请以演讲现场为准。
1、江小涓:贸易仍然是三驾马车中最强有力的一驾
非常高兴能有机会参加这样一个论坛,三年疫情,我们首次恢复线下交易,论坛组的贸易数字化,充分显示了我们各方面对这个数字化的助力,贸易助力全球化的一个深刻的理解,对这个大趋势的理解。
我们今天这样,时间有限,我简要地分析三个方面的内容:
一是数字全球化是支撑全球化前进的重要力量。二是数字技术在从多方面促进国际贸易和跨国投资。三是中国数字经济基础非常坚实,要积极地推动数字全球化的发展。
我们先看第一点,我们看一个图,这张图想说明的是,虽然我们听到、看到很多全球化过程中的冲突和矛盾,但是在疫情中间,无论是中国还是世界,贸易仍然是三驾马车,最强有力的一驾马车。这是我们2021年的数据,我们的这个投资的增长是4.9,消费的增长是12.5,外贸的增长是21.4%,这都是现阶段可比的。2022年的数据,我们的投资增长是5.1,消费的增长是0.2,我们外贸的增长7.7,这是可比的数据。
那么从全球看况,这是疫情三年GDP的增长,这是疫情三年贸易的增长。GDP是一个增加值的概念,贸易其实是一个总产值的概念,这样我们把数据,把GDP全部换成现价之后,让它合体,那么疫情三年,我们无论是全球,是中国还是美国两个大国,贸易的表现都比整体经济表现突出。
我们想一想,全球化我个人觉得是不可逆转的,数据上来看,我们一定要对下一步的大盘做一个充分的理解。
2、江小涓:数字全球化为系统推动全球化贡献重要力量
那么在疫情中间,我们上货物的组织、人员流动的组织出现了那么大的问题,为什么贸易还可以发挥这样重要的作用?数字贸易是我们全球化中间支撑了贸易发展的主要力量。
我们看两个数据,这是100强数字化跨国公司在疫情中间的表现,无论是它的海外投资、海外销售,还是整体都是在持续上升的。从这张图上我们看得出来这个全球化的三年和此前有很大的变化。但是传统的跨国公司都是在平行或者下降的,这不是边际量,这不是小企业,这就是我们这个耳熟能详的那些最大化的数字企业的表现,这是服务贸易中数字贸易所在的指数。我们挑了疫情中和疫情前的表现,大家会觉得疫情是一个特殊阶段,我们看在疫情前的10年,数字支撑的贸易在服务贸易中的比重就超过了一半。
数字全球化为系统推动全球化贡献重要力量,这对我们做长期决策是非常重要的。
3、江小涓:中国全球化是全球分工服务的贸易
我们看一下第二个方面,数字技术多方面促进了贸易和投资发展。我本人做数字经济已经有六七年时间,这两年重点在看一些企业案例,我还是非常有体会的,我们把它总结了这么几个方面的作用。
首先是贸易,创新贸易模式来降低交易成本,刚才向晨副总干事特别提到了降低贸易成本,它能促进对外贸易持续发展。我们看例子。
第二是它可以灵活地切换市场,快速地投足产线。我们特别希望能够在内循环、外循环中间有一个灵活的切换,我们以前要求这个生产线同质、同标、同线,其实现在这个商业模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,出现了新的模式,就是它通过快速地重组产线来切换市场。
第三是创新,远程服务,高效、全面贯通,促进全球分工合作深化,这个非常重要。贸易一方出大豆,一方出石油,是两个最终产品的贸易。但是,中国的全球化更多是一个全球分工服务间的贸易,是全球分工协作,所以对我们制造业未来跟着全球发展的节奏非常重要。
第四它能够汇聚多元的信息,提供渠道投入。另外要延伸数据的优势,扩展服务能力,促进企业海外投资发展。目前我们数字领域企业的短板,就是海外发展的相对比重,比较低。
最后我想讲一个和我们政府促进贸易数字化之外的话题,就是要促进平台交易中商业秩序的发展,一定要把它放到特别重要的位置上去。从这个平台的数字和物理双重高效链接看来,它能探测消费者的需求,特别是潜在需求方面的洞察,是原来线下贸易根本不能够替代的。
在供应链重组方面,根据消费者的潜在需求,迅速调整产线和产品,开发出一些能够满足消费者想到甚至还没有想到,只是潜意识中需要的商品,来扩大交易规模化,这是原来线下形态完全不能替代的,所以它是利用数据资源挖掘需求,重组产线,高效的供应链管理,最后带来了消费增量,而不是线下往线上搬的模式,这一点非常重要。
4、江小涓:(数字化)开发了那些原本不存在的贸易可能性
我们讲物理双重高效,讲这个物流平台,现在您相信我们把一个包裹5美元可以从中国运到美国,它是靠一个非常高效的数字物流体系,那种拼单的能力,最高效的是把不同时间、不同地方的产品,用最短的距离运到同一个地方去拼单往海外走,这个能力确实中国最好,毫无疑问我们是全球最强的。
它是既可以在数据上,又可以在物理来高效连接国内外消费供应商,这个作用是非常重要的,它开发了那些(原本)不存在的贸易可能性。
第二我们讲数字远程数据服务贸易、投资和创新,我们举例服务全球的机械设备生产企业,特别担心设备现场出问题,以后可能要30多个国家很多服务商来提供这些产品服务,在以前这是一个难点。
现在我们有了数字空间技术,现场的维修很精干的小团队带着所有的武器设备,把现场诊断和描述出,然后在集团内寻求这个产品。这个环节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,最好的专家来选择5G指导现场服务,实际上,它使分工更加深化、覆盖细化更加有效能。
这是是全球化研发创新的用户服务,在三年疫情中间被迫出来的一种模式,但是它很非常快,是一个设计与中小企业服务的创新和设计平台。它现在有30多万全球和工程设计人员在线上,每当中小企业出来一单需求后,然后就开始在线上寻求可以做这一单的工程设计人员进行研究,然后迅速组成团队,所有的零部件草图可以在线上,最后在线下落地。这个方式使我们整个创新的全球化向前迈进了一大步,非常的重要。
第三我们讲到的数字平台可以快速地切换赛道,灵活地(重组)产线,模式非常快。在广州我们有一个做快消品的企业叫SHEIN,我们原来是以企业为主体来主导生产,一个企业做童装、做女装,做局部,它是非常专业化的。这个平台现在汇聚了大概上万家的类似快消品制造企业,当探测到消费者有新的需求出来的时候,格莱美颁奖完了以后,很多年轻女士说:“那个服装好看”,他发现类似这样可能的市场,然后24小时就问线上哪个设计公司可以帮我设计出来,一个既不侵权又很有个性的服装。然后对线上企业谁有空闲的生产能力,3天可以交单,共享价值,完全是根据探测到新的市场潜在需求,非常灵活地从全产业链来(组织)产线,在国际国内市场迅速,特别快速地转换。
在我们经济学来看,这是产业生产组织方式的一个根本变革,从以企业为中心生产变成了以产品为中心的生产。
第四种模式是面向小企业,特别老字号的产业集群。现在大家东西都有了,比如我们景德镇谁缺杯子,我们各位家里杯子都放得一排排的,但是有的时候,家庭生日,给朋友送礼,它需要的单很小,几十件或几件,它又非常的个性化,对这种小企业来讲,完全没有办法用这种M2C端个性化很强的需求,这就需要平台从个性化的接单,上面几百家设计企业及时跟进,他整个产业链的共识都是同步知晓所有信息。所以可以为中小企业在个性化需求非常强的时期提供全球客户服务。这个没有数字化支撑,企业是没有办法生存的。
第五种是数据(型)企业。和我们制造业走出去不一样,制造业需要把设备、设备的工程技术、培训(带出去)。数据型企业的核心目标是(建立输出)一套数据软件的算法。这是滴滴在巴西投资,一共有2000多万用户,无论是政府、司机还是消费者都非常满意。他现在已经到了哥伦比亚,到了南美很多的地方。其实他这个定制化的方法比较简单,就是一个全套的软件算法,数据系统推荐就可以,而且它可以带动我们网约车的出口。现在比亚迪专门在为巴西生产比较廉价的网约车。我们数字企业有那么强的竞争力,是可以在海外市场做大的,我们讲这个,是举例子说明一下我们迅速贸易进化的前提。
5、江小涓:要相信我们的数字经济一定能够在全球有非常好的竞争力
第三是中国具有非常强的数字竞争力,要积极推动数据的全球化。我们看一下中国哪些方面具有最强的实力:
首先消费端。从消费者来讲,数字化的消费你需要展示,人数多并不能说数字产业发展的基础好,中国不仅人数多,我们12亿移动端,人均访问时长7个小时,加起来每天有80亿小时的在线时间,为企业发展提供了无以伦比的数字化规模。
我们有全球(占比)最高的制造业,制造业占全球的将近30%,我们现在叫产业数字化,没有产业怎么产业数字化?所以我们在产业数字化等基础方面有非常强的优势。
我们和数字相关的算力技术中心、5G基站在全球占比非常高,我们的数字化基础设施条件非常好。我们的初创企业,从2021年开始中国独角兽排名前十,这是未来发展的潜力。所以中国有非常强的数字经济竞争力,一定要相信(既然)在传统(经济)时代我们中国能在全球站稳脚跟,在数字时代,我们的数字经济一定能够在全球有非常好的竞争力。
再提一点建议,就是数字贸易,推动数字贸易投资的加快发展。第一是(政府)要推动自主的数字贸易的达成,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。现在更全球化之后,不同的贸易协定又有一些新的议题进来,大部分都是多国贸易协议。这些议题我个人觉得,我们应该在绝大部分市场做一个积极地推动,我是从学者的角度再升级一下。
第二点是要支持跨境数字平台创造数字全球的交易(规则)。我举一个例子,比如说电子签名,这个在前年的WTO才算有了点眉目。平台的交易要连这一点都没有用,他们怎么交易。所以在数字时代,跨境平台在政府间谈判之外,正在快速地塑造一个全球商业秩序。
在电商贸易中,跨境平台内部无论走多少国家,跨境交易规则,消费者怎么保护,知识产权怎么保护,商业信用怎么塑造等等,它已经内化为平台内部(规则),做得还是非常的有效。
我们看两个例子。这是亚马逊,大概有40多项。包括知识产权,有没有虚假产品,消费者评论,优惠的诱导功能,它经常批量化处理这种不符合他自己全球要求的一些企业,它其实和政府间是没有关系的。
这是我们阿里的大数据信用体系。这种贸易平台的特点是更新特别快,很多企业经常上线,他也没有过交易进入,消费者不认识它是不是一个可信的供应商,对消费者来讲非常难识别。这个平台就用异构化的数据,不一定是国际贸易数据,从各个方面对这个新上线的企业给它首次标识,这样的话会使交易者比较放心地去和它交易。它可以非常迅速地获得订单,非常迅速地把产品价格卖出去。平台全球化自治制是数字化电交易持续。希望我们对这些个平台给予更多地关注和支持。他做的好的各种平台都来做
第三点是希望支持一些PPP模式。2018年20国杭州峰会的时候,我们写过这个EWTP。我们只是讲这一类(模式),有的时候效率更快更高。希望在这三类(合作)平台上能够加快点速度,使我们中国这么好的数字经济基础,这么好的全球数字发展前景,能够共同得到规则和知识层面更多的支持,来促进我们新的发展,谢谢。